君問

*2016聖誕節賀文⋯⋯姑娘們請自己把時鐘調回兩個星期前XD

*文中時間地點皆不明，直接當半架空吧！

*才發現，我愛上這CP一年多，卻是第一次寫了篇完整的。

聖誕節前，胡歌從王凱手上拿到了一包糖。

那是一包五顏六色的硬糖。

那日天氣很好，胡歌站在戶外的片場中，陽光照射到地面淺淺的積雪，又反射到晶瑩剔透的菓身，讓那一顆一顆渾圓可愛的糖果都散發出溫暖可人的光芒。

胡歌並不嗜甜，王凱也不。

所以這糖果不是特地給他的。也不是王凱對他特別要特別與他分享的。

只是剛剛好，聖誕節的他們，在一個劇組。

如此而已。

除了各種安排好的廣告博，胡歌並不怎麼過聖誕節。

只是他偶爾會在乎某些特殊的日子，尤其像這種闔家團聚、戀人約會的好日子，總讓人有莫名的惆悵，不到感傷，說感慨又太過傷春悲秋。

總之所以，他出現在一大清早沒有人的片場。

昨夜裡特別應景的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架在戶外的設備與佈景自然免不了被雪覆蓋的命運，地面的攝影機軌道、麥克風的支架、佈景板，無一處不是積雪。遠遠看過去，還以為誰在這裡弄了一個大型的薑餅屋，撒了些糖霜，真有些聖誕節的氣氛。

但是聖誕節，若不是基督徒，誰又會放在心上呢。

偏偏王凱就會。

十二月中旬，王凱的妹妹剛好在劇組附近，帶他可愛的姪子來探班，同時也帶了包裝好的硬糖們。

一家人一個樣，王凱的妹妹氣質柔和溫婉，實則交談幾句就知道她的熱情與開朗，兄妹倆加一個小孩子，那天居然就在劇組裡提著一袋糖果發，像是分送禮物的聖誕老人。

那廂眾人逗著王凱妹妹手中的孩子，一片嬉鬧歡笑，這廂胡歌卻是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上顫顫，呼出的白氣都帶了點不經意的小心翼翼。

「都還沒過節呢。」

胡歌雙手接過屬於他的那一包糖時，手指無意擦過王凱溫暖而乾燥的手背。

「十二月嘛。」

王凱放下包裝在他的掌心，收回手，那樣若有似無的接觸，沒有人注意到。

「是啊。」文化入侵真恐怖。

本來想說的話吞了下去，胡歌忽然不想與王凱向哥兒們一樣打哈哈。

於是他扯開了嘴角：「謝謝。」

捧著一包糖，他笑得像個孩子。

王凱時常覺著，胡歌這人就是太孩子氣了。

怎麼一個三十幾、小他不過幾個月的大男人，隻身一人，半駝著坐在被雪撫得滿白而看不清是什麼的器材上，若是換了個同樣年紀的往那兒一立，簡直就是一幅滄桑。

偏偏那是胡歌。

昨夜剛剛下了雪，現在也飄著一點肉眼看不清晰的雪，打在胡歌的髮頂便融了，好像最後也要把他融進整片白裡似的，像個迷路卻安靜的孩子。

胡歌背著他，王凱知道他現在不想被打擾，雖然只是發著呆。

兩人離著約七八步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剛剛好。

王凱與胡歌雖聊得來，卻也不是什麼特別親密的關係。

胡歌的性子到哪兒都是討人喜歡的，誰都跟他相處得來。

不過是兩人一起拍了兩部戲，朝夕相處，又都是不拘小節的，舉止便有些親密了，工作人員中有些膽子大的也敢拿他倆取笑，說，不要被那些腐女知道了你們的關係啊。

那時胡歌大笑了聲，手臂更不要臉的搭上了他的頸肩，笑著道：「我CP這麼多，真讓他們給凱哥也配上我，真委屈凱哥了。」

花花公子似的沒心沒肺，但王凱卻知道他其實是在意了。

在意讓人把他倆湊CP。

於是他拿下他的手，笑：「好了，不鬧了。」

但真要讓他跟其他胡歌的CP一樣隨路人開涮，王凱也確實是覺得委屈的。

隔天王凱就發了全劇組糖果，每一包都是他前一夜不要妹的幫忙，自個兒細心分裝好的，因為他也不知道哪一包會落到胡歌手上。

下午放了晴，他讓他妹把小侄子帶到劇組裡，連那一袋糖一起。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會有表個心意也如此小心翼翼的時候。

偏就讓這樣一個通透卻又過思過慮的人上了心。

所以一切只能是，剛剛好，有個聖誕節。

他站得不算久，但眼前的人在雪中打了個噴嚏，抽出的魂瞬間回到了那軀殼裡，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回過身。

「哎，是你呀凱哥。」

胡歌回身，手裡是他前幾天分送的包裝，帶著透明質感的包裝，一顆挨著一顆的糖果隨著那人的動作滾轉，卻是與離開王凱的手時沒相差多少的份量。

還來不及失落，卻注意到包裝下捧著的那雙手，乾淨卻蒼白，沾著雪。

「你！」王凱氣結，拔開了腳步幾乎是跑了過去。

管他什麼剛剛好的距離。

「嗯？」

胡歌看著雪中修長的人影好似氣急敗壞的朝他過來，來不及想是什麼事惹到他了，就被抓起了雙手，一袋糖果翻了側著掉到他膝上。

胡歌還迷濛著，睫毛上也沾了些雪，一眨一眨的，凍到有些青白的面容卻勝似精靈。

王凱本來開口要罵人的，真到了這人跟前，卻什麼重話都融進雪裡了。

「你呀。」他只能嘆氣。

胡歌自是明白了，他一向是聰明的，知道是自己不愛惜身體王凱才要生氣的。

那為什麼他傷了自己王凱要生氣，又為什麼真到了他面前卻又是嘆了一聲不罵他了⋯⋯還有更多類似的、被他丟在心底的、那些他不敢問的為什麼。

他也是一向通透的。

只是想不想而已，只是沒自信而已。

結果自己大費周章送了全劇組彷彿送人情般的糖果，都成了無用功。

王凱覺得自己很蠢。

但也沒敢去想為什麼這傢伙會一大清早抱著他給的糖果晃到無人的片場發呆，他不能隨便自己一頭熱就判斷錯誤。

所以都不想了，只是專注在當下，他要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口中喝出的溫熱白氣把那雙冰冷的手都搓暖了。

終於那雙手的溫度漸漸趕上他的，手心那青蔥般的手指卻稍稍動了動，要掙開。

王凱卻彷彿沒有察覺，攢緊了。

「凱哥⋯⋯」

胡歌總是這樣，看向他的眸光、喊他名字的聲調都彷彿抹了一層情意，卻從不明說，態度也不過是比一般哥兒們更親密一點。

都是三十幾的大男人，沒什麼好顧慮的，卻也太多要顧慮的。

所以當哥兒們剛剛好。

「不會照顧自己的人不要廢話。」

王凱低沈著嗓音，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喔⋯⋯可是我想吃糖了。」聲音裡滿是無辜。

王凱抬起頭，沒有防備的被撲進了雪裡。

於是剛剛給人暖的手也成了無用功，都是這孩子氣的傢伙害的，他卻也心甘情願。

那一包溫暖幸福的糖果滾在一旁的雪裡，它們也不在乎空間的狹小，一顆挨著一顆靠在一起，在白雪的折色下，總歸是一片安詳幸福的模樣。

還好、剛剛好。

有雪，有糖果，還有個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