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問

問花落處,灣家人。
子博主凱歌,靖蘇,誠台,然浩。

我若虐,那也是因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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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靖蘇】草木間・章之一

@邊草無窮日暮 生日快樂~雖然你這章應該看很多次了XD

*更很慢。


章之一、〈客至〉

  颱風日隔一夜便無風無雨,蕭景琰在執完勤回家的路上撿到一隻受了傷的小松鼠。

  小傢伙被幾隻野貓逼到了牆角,雖然一隻前爪已經被抓成一跛一跛的,依然氣勢不輸野貓。

  蕭景琰趕走貓後想看看牠的傷勢,小傢伙還對他發出示威的吱吱聲,只是那剛被風雨摧殘過、濕了又乾的毛還亂糟糟的糾在一起,原本想炸尾巴毛的小松鼠愣是怎麼也炸不起一個嚇人的蓬度。

  蕭景琰蹲下身伸出手想靠近牠,卻被嚇壞了的小傢伙激動的一口咬上了手指,好在小松鼠大概是還沒成年,咬不下他一塊肉來⋯⋯雖然這傷口也不能說淺。蕭景琰事後無比後悔沒想清楚就行動,伸出的是慣用手。

  但即使被咬得如此深,蕭景琰也面不改色,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原本就被颱風天折騰過、又被貓給嚇到的小傢伙,咬著他滴著血的手指竟然也漸漸安靜下來,放鬆了咬勁。

  出乎意料的,小松鼠最後遲疑的舔了舔他滿是血跡的指尖,小爪子輕輕搭在他的指尖望著他。

  多花了一個小時,蕭景琰終於在颱風剛剛過境各種狀況頻出的加班日後,回到了單身人士一點也不溫暖的家中。

  手掌裡多了一隻毛茸茸的小傢伙。



  蕭景琰沒養過小動物,雖然比起人類他或許更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東西。

  只是他還小的時候父母忙工作,長大後父母離異,蕭景琰跟著母親,幾乎日子都是在母親的中藥坊裡度過,中學的他又忙著學習,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件事情,頂多閒暇時逛逛寵物店當興趣。

  所以對這突然出現在他生活中的小傢伙,蕭景琰還是有些期待的,還好隔日補休,就帶著小傢伙去了一趟時常光臨的寵物店。當他帶著一罐寵物專用奶粉、一些鼠兔木屑墊材和一個小松鼠窩結帳時,彷彿看到老闆娘用眼神滿意的看著他:「你終於不白逛啦!」

  只可惜小傢伙前爪上的傷口他碰不得,每次要拿牠的爪子看就會被吱吱吱的警告,大概是會痛吧,他一個大男人再怎麼小心好像還是太粗手粗腳了,蕭景琰查過了資料,這畢竟還是隻幼鼠。

  最後也只把小松鼠放在浴缸裡用清水沖過幾遍,順便也把牠身上糾結的毛沖開。

  好在小傢伙自癒能力不錯,看牠舔了傷口幾天也沒有發炎,蕭景琰便放心了,再過了一星期,傷口也癒合得差不多了。

  「你想出去嗎?」蕭景琰看著小傢伙在窗邊扒拉著玻璃順便摧殘窗簾,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轉啊轉很想出去的樣子。

  竟然有些不捨。



  但蕭景琰也知道這小傢伙是撿回來的。

  看牠總是過動一樣的撒歡,天天蕭景琰回家天天都有高處一些書本、雜物被逃出窩的小松鼠弄亂位置,甚至落得地板上都是,蕭景琰就想這孩子八成不是給人養著的,總不能從此就這樣圈在自己這小小的單身套房裡。

  所以選了一個天氣不錯的夜晚,蕭景琰飯後就拎出牠的小窩出門散步,他家附近有一座森林公園,他準備到那邊把小傢伙放生,順便走走路當消食。

  今日夜空澄淨,這裡算是郊區,天氣好時雖不能滿眼星空,但是抬頭望還是可以用肉眼看到為數不少的星子,又恰巧日近滿月,原本夜裡容易讓人產生恐懼想像的小街小道,都因此變得小巧溫暖。

  蕭景琰雖有不捨,但在這樣的氣氛下腳步也輕鬆不少。

  誰知道他還沒拐出略為複雜的巷弄,在一個滿是花草攀爬的矮房前,小傢伙突然在籠中激烈的掙扎起來。

  前幾天一再逃出小窩的鬧騰好像只是為了這一刻而做的練習,蕭景琰原本垂著的手感受到劇烈的晃動,才抬起手想看看籠子裡的小傢伙想做什麼,下一秒就看到小松鼠從籠子裡竄了出來,沿著手臂繞著圈往上爬,從他的右肩跳到左肩,最後縱身一躍,跳進了從矮房旁的小門走出來的人懷裡。

  「欸?飛流!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啊?」那人語氣很是驚訝,還帶著些許緊張過後的安心喜悅。

  比起跟蕭景琰相處時常常發出吱吱的警告聲,不知道是不是聽得懂那人話裡的擔憂,小傢伙——喔現在知道牠名字了——飛流在那人懷中特別乖巧,甚至親暱的蹭在那人的肩窩,用毛毛的臉蹭了蹭月光下白淨的臉龐。

  這人長得真好。蕭景琰愣愣的想。

  青絲及腰,僅僅用一條素色的綁帶在髮梢繫了一個鬆散的結,微微垂下的眼角更顯得他的氣質溫潤,是個精緻的人兒,若非剛剛聽到他說話,蕭景琰可能會誤認性別。

  不曉得是不是颱風過後天空特別乾淨,月光也特別白淨而形成的錯覺,蕭景琰覺得那人皮膚白皙得有些透明,彷彿眨一下眼對方的身影就會消融在月光裡。

  若不是母親說過他八字極重,又選了警察這煞氣極重的行業,蕭景琰都以為自己是碰到什麼怪力亂神了。

  只是與對方那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對上,他居然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彷彿被迷惑了一般。



  那人領著他進了矮房,先是經過了一落小院,院裡滿是草木橫生,卻又看得出有人悉心照料,修剪的痕跡不深,隱隱有些自然而然的模樣。

  飛流沒跟進屋裡,在途中跳上了一旁應是被颱風吹得彎下的枝枒,然後順著植物的枝幹滿院子的竄上跳下,於是蕭景琰才知道,明明是有人養的小傢伙為什麼跟野生的一樣歡脫。

  這矮房的格局與蕭景琰的想像有所出入,沒有玄關,一進門便是約莫二十坪一覽無遺,偌大的空間卻只在最內側擺了座竹製茶棚,廳堂正中間擺了邊緣不規則的大理石桌,石桌下是幾把竹製的矮凳。

  炎炎夏日即使在夜裡依然帶著些暑氣,踏進了這門便全揮散一去。

  入了室有燈,蕭景琰才看清楚這人上身著靛青色交領漢服,下身則隨意搭了一條深色合身的長褲,有些鬆開的髮絲在他的耳後順著走路的幅度擺盪,很有古色古香的韻味。

  「寒舍簡陋,勿怪。」連言語間也帶著古韻,若不是角落裡那架直立式鋼琴太突兀,蕭景琰都要以為自己這是穿越了。

  大理石桌上擺著精巧的茶具,一旁注了水的小碟上點綴石斛兩三朵,牆上掛著幾幅書法彷彿塗鴉般大開大合,甚至連那看似不起眼的竹製茶棚都是保養得當的古董——當然蕭景琰是認不出古董的,只是光憑滿室清淡茶香、墨香,便不會使人覺得簡陋。

  「不、不會。」蕭景琰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會說話,有些手足無措。

  而麗人輕哂,手指平放掌心向上示意對面的位置,不善與人交的蕭景琰略顯僵硬的坐下。

  他這般生澀的模樣印在對方的眼裡大概是傻態畢露吧,不過蕭景琰望著眼前人眉眼彎彎的模樣,心頭上也少了些拘謹。

  「敝姓梅,名長蘇。」

  「蕭景琰。」

  此後再無交談,只見梅長蘇手勢優雅卻毫不拖泥帶水的溫杯、投茶、注水。

  蕭景琰是完全不懂茶的,此時見這才認識不到一刻鐘的人如此氣定專注的為他泡一壺茶,原本有些不明所以的忐忑也隨著茶葉浮繞,最終沈澱於壺底,歸於寧靜。

  「難得夜裡有客來,在下僅以茶代酒,謝你帶飛流回來。」

  梅長蘇雙手推了一杯茶到了蕭景琰面前,四指併攏掌心向上微笑示意。

  「呃、您客氣了。」蕭景琰隨著牛飲而下,卻突然有些後悔沒學那些品茶之人,就算不懂也先假意聞他個兩下。

  「說真的,飛流在颱風夜一去不回,還真令人擔憂害怕。」絲毫不在意他品茶時的生澀,梅長蘇舉起自己的一杯雙手捧著做了個禮,輕嗅茶香,低首啜飲。

  「我在您門外右轉出去後三個路口的巷子裡找到牠的,本以為牠是從後頭的大公園被颱風吹迷路過來的,見傷了我就帶回去先照顧,抱歉讓您擔心,我應該貼張告示出來的。」

  「為何稱『您』?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長輩?」

  蕭景琰帶著歉意說完一長串,誰知道眼前的人只是盯著他的眼睛,然後在他接下第二炮時天外飛來一筆,一雙漂亮的眸子望他眨眨兩下,眼底似有調笑。

  梅長蘇收回蕭景琰的空杯,輕晃著茶壺又垂手靜靜引出了第二泡,專注凝望茶水的眼神因為低著頭被稍長的睫毛遮掩,令人忘了鼻息。

  不是長輩,卻彷彿天上謫仙⋯⋯不應在人間。

  當然蕭景琰這感想沒有說出口,與茶湯一起吞進了肚內。

  「呃、我猜您是教泡茶的老師吧?所以就⋯⋯嘶!」放下茶杯時似是施力不當,壓到前些日子被飛流咬過的傷口⋯⋯颱風那夜咬的傷已半好,只是飛流真真不給蕭景琰面子,吃他的住他的,偶爾想逗逗小松鼠還是要咬人,想來蕭景琰也是無奈。

  「嗯?手傷了?」

  梅長蘇溫和的關切並不讓人意外,只是蕭景琰沒想到,他的手原本因吃痛而反射性的抬離桌面,卻在被一雙溫度略低卻乾燥溫潤的手拉住前止了動作,進門至此,蕭景琰才終於藉著手中的觸感有了這人實際存在的真實感。

  愣了一下,蕭景琰才後知後覺的自嘲,人家又不是真的仙人,哪裡不真實了呢。

  而吐槽自己的同時,他並沒有想起自己在同僚中面癱與不好親近的評價,平時除了母親,他也是不喜與他人親近的,此時卻任憑認識不到一刻鐘的梅長蘇略為親密的握著他的手上藥。

  「會有些疼,你忍忍。」沒有抬眼,梅長蘇細細的將從身邊的矮櫃取出一盒藥粉均勻的抹在他的傷口處。

  「嗯。」蕭景琰有些拘謹,不太習慣手上他人肌膚的觸感,卻也不是厭惡。

  「飛流咬的吧。」梅長蘇看著蕭景琰的手上除了剛剛吃痛的傷,還有些已經癒合的傷疤錯落在指尖、手臂,語氣中的歉意更深了。

  「抱歉,這孩子只親我,別人要是動牠絕對張口先咬⋯⋯好了。」將傷口包紮妥,梅長蘇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示意。

  在蕭景琰的印象中,只有母親會為他這麼悉心處理傷口,而最後一次這樣的印象也是他小學的時候了,大了還讓母親事事關心照顧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後中學後打球或在警校鍛鍊時若是受傷,多半是用清水沖乾淨了就讓他自己好,甚至沒上藥。

  「無妨⋯⋯我並不怕痛。」蕭景琰看著包紮完好的手指心中有些微妙。

  都說十指連心,當梅長蘇替他包紮時的心安與刺痛感一同滲入傷口,蕭景琰心上也輕輕的酸了一下,一瞬間的心緒不穩也不知從何而來。

  聽了蕭景琰彷彿安慰的語句,梅長蘇但笑不語,僅晃了晃最後一泡,注茶杯中,遞至蕭景琰手邊。

  這一次蕭景琰不疾不徐舉杯,模仿著先前梅長蘇的動作,略嫌生澀的輕嗅茶香才飲下,頓時香氣與溫暖充滿喉頭鼻腔。

  他抬眼望向眼前人,室內茶香裊裊,為梅長蘇蒼白淡然的面容染上一絲生氣,眉眼微彎透過茶湯熱氣,眼底彷彿有著些他看不懂的心緒。

  而當梅長蘇歛下眼睫低首飲茶,方才的目光便彷彿錯覺。

  蕭景琰卻有了一探究竟的念想。



  「蘇先生。」

  「嗯?」

  「之後還能來拜訪您嗎?」

  梅長蘇眨眨眼沒有指正蕭景琰的稱謂,聞言只是有些意外的望向他。

  蕭景琰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面容有些拘謹,下一秒卻見麗人莞爾。

  「寒舍清冷,自是歡迎。」



TBC

為什麼被河蟹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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